2009年10月12日 星期一

<天河的斜度> 商禽

在霄裡的北北西
羊群是一列默默
是盼望的另一種樣子
在另外一種樣子裡
牧場在天河之東,那時
池塘在心之內裡
心在六弦琴肥碩的腰身間

祗一夜,天河
將它的斜度
彷彿打寧靜弄歪
而把最最主要的
一片葉子,垂向水面
去接那些星

天河垂向水面
星子低低呼喚
無數單純的肢體
被自己的影子所感動

六弦琴在音波上航行
草原
在帆欖下浮動
流淚
並做了池塘的姊妹
在高壓線與葡萄架之間
天河俯身向他自己

即是我的正東南
被籌範于兩列大葉桉
了的馬達聲
發霉了的
嘆息是子夜的音爆
我的友人用方糖問路
迷失在屋簷下的森林裡
無人知你看她洗頭時的茫然
那時,天河在牧場的底下

無人知我看妳晒頭時的茫然
后土,去死是多麼無聊啊
時間從菜籃中漏失
去成為蜂房
去釀
唯盲人的咀嚼始甜的蜜

自從天河將它的斜度
移置於我平平的額角
在霄裡北北之西
有日也有夜
夜去了不來
日來了不去
三月在兩肩晃動
裙裾被凝睇所焚,胴體
溶失于一巷陽光
餘下天河的斜度
在空空的杯盞裡。

沒有留言: